《猎狼记》(BG,性暴力预警)_第十六回 明月夭桃谈诗判史 峻岭奇峰瞻古视今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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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回 明月夭桃谈诗判史 峻岭奇峰瞻古视今 (第2/7页)

罢了。最怕的却是那及时行乐的昏君暴君,今日想吃全羊宴,便把羊都杀了,明日筵宴全村,把牛全宰了,折腾到最后,无可奈何了,不得不杀鸡取卵,涸泽而渔。等地方和中央的国帑都没钱了,自家圈里的猪骨髓都被敲出来吸了,还要把手伸向别人的猪圈。”

    她从远方群山间移眸望着斛律昭,继而道:“不过,你瞧,对于这庄园上的畜生们来讲,所谓明主、庸主、昏主的差别,无非是主人来宰它们的早晚。只要它们不逃出农场,最后无论如何都是被宰、被利用、被啖食血肉、蛋奶皮毛被盘剥,本质上并无差别。无论是明君在位还是昏君当道,它们最后都是一个死,不过是迟早罢了。至于那些佃户牧人——他们收了主人的钱来做事,无敢不言听计从的。”

    昭默了片刻,摇头一笑,不置可否道:“未料你心里头竟如此愤世嫉俗。可依你们汉人的话说,‘文死谏,武死战’。也又一些官员是敢说实话,愿做实事的。”

    轶青也笑,道:“我也未料北院大王心思竟如此的纯。你说了,‘文死谏,武死战’。文之谏,如武之战,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纵使我南朝官家有祖训不杀文官,苏学士不照样因写诗而险些丧命?敢以死相谏的义士,自古以来又有多少?而虚心纳谏、从谏如流的君王,更是寥寥无几。如汉废帝海昏侯刘贺,在封地做昌邑王的时候就素来狂纵,动作无节,即便武帝丧期也游猎不止。中尉王吉苦口婆心,劝曰:『明师居前,劝诵在后,上论唐虞之集,下及殷周之盛,考仁圣之风,习治国之道』。刘贺嘉奖之,赏酒肉无数,其后复放纵如前。又有郎中令龚遂,常内谏于刘贺、外责备傅相,引经义、析祸福,至于涕泣,面刺刘贺之过失。刘贺掩耳而走,曰:『郎中令善愧人!』刘贺既立为帝,荒淫更甚,王吉、龚遂、太仆丞张敞屡上疏规劝,无果。一个月后,大将军霍光终于将其废黜。

    “刘贺之恶,若论帝王而言,并非十分的过分,与桀纣暴君比更是不值一提,《汉书》所谓二十七日内犯下一千一百二十七件事,平均每天四十二件,每个时辰三四件——”,昭听了又笑,少女继续道:“——多也是不值一提的小错,并非草菅人命的大祸,否则书上早一一列举了。然而,一众大臣长久以来仍旧只能靠‘天意’吓唬他,靠‘劝谏’分析利害,卑躬曲膝地祈求意见被采纳。若皇帝既不怕天威,也不听规劝,那么大臣们只有束手无策。可见在无上而不受约束的权力面前,劝谏的作用是微乎其微的。霍光罢黜刘贺算是开启了一种新的制衡皇权的办法,其后的君王当然也时刻留心臣相有无霍光之心,一旦怀疑,臣相便是杀家灭门之祸。再看霍家的结局:阖族屠尽,一口不留。之后,若非为了自己篡位、为了家族的利益,还有哪个会如霍光一般为了国家利益而冒死辖制君权皇权?

    “况且,我刚刚说了:明君与昏君、忠臣与奸臣、直言敢谏之臣与逢君之恶之臣,其本质上并无不同,只是所为之事略有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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