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憎恨的种子（上） (第2/4页)

一动起来全身都痛得不行，但他咬牙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冷静地环视了一下四周。

    铁笼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味，令人作呕。狭小的空间里，好几个人被挤得紧紧贴着，身体颤抖，面容憔悴，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恐惧与绝望。除了他、贝丝和朱利安大婶，笼子里还有两个人——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蜷缩在角落里，泪水无声地流淌，仿佛连哭泣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另一名妇人则双手抱头，蜷缩在一起，嘴里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向无形的神灵祈祷。

    然而不管做出什么姿态，映在亚夏眼中不过都只是懦弱和绝望的表现罢了。

    ——哭泣又有什么用呢？恐惧又有什么用呢？

    他无法理解这样的软弱，也不想理解。

    亚夏努力翻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在笼子里这几个人，没有任何两人属于同一个家庭。而他们所在的这座铁笼，只不过是漫长“战利品”运输队伍中的一环。从前到后，数不清的铁笼和囚车相连，载满了像他们这样的“奴隶”。这些人已不再是人，而是被标价估算的货物。等到运抵帝国，他们不是被贵族随意领走，就是被拖进市场公开叫卖。

    如果亚夏的猜测没错，村里的成年男人已经几乎被屠杀殆尽，留下的只有无力反抗的老人、妇孺，以及那些有一技之长的铁匠、医生之类的职人……这些“值钱”的人被保留了性命——当然，也只是暂时。

    笼子在马车的颠簸中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咯吱声。透过笼子锈迹斑驳的铁栏，他能看到两侧的士兵队列。这些帝国士兵分布在车队两旁，戒备森严，每人手中都紧握着寒光闪烁的长矛或短剑。他们身披精致的亮银铠甲，肩甲处嵌着深红色的丝带，头戴镶嵌红羽的钢盔，在正午的阳光下耀眼得刺痛人眼。

    即使这样，这群士兵依旧显得漫不经心。他们谈笑风生，时不时用鞭子抽打着笼子发泄无聊，偶尔还会故意逗弄囚犯，以此取乐。亚夏感受到铁链摩擦手腕传来的刺痛，但他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

    ——艾特里亚。

    亚夏在心中，无声地诅咒着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