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引「二」 红印 (第2/3页)
> 如果说,无望的生活无异于等死,他的执着,就是在迎接死亡的时刻,自己是最美的模样。 所有这些,都是年少的钟杳所无法理解的。他与同学们那些拼命鸡娃、防止阶层坠落的家长太过不同。他总在安静地思考一些别人根本不关心的事,形而上学,灵魂与永恒。她被排斥在他的世界之外,几乎像是从另一个阶层出来的野孩子。两人观念不合,似乎也只有各过各的。 他们很少一起出门,几乎没有亲子活动,唯一的合照是她十岁那年一起去游乐场。 这张照片,现在就在这间旧屋的桌上,被他当成无关紧要之物,随意闲置。 当然,这不是因为谁提议,而是公司的合作方送了门票。钤忘了这事,一直放到临过期,才趁最后一个周末带她去。两个人不过是凑活着搭上伴。他讲笑话从来不好笑,又常说些文绉绉的话,欺负她听不懂。无趣至极的人,她一点都不喜欢。 还有,他睡过头了。原本说好八点半出门,他八点半才起床,还是她把他拽起来。等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饭,弄好头发,已经九点多。 时已入秋,但天气还如夏末炎热,阳光也灼人。他一定要给她戴顶帽子,说太阳很大她会晒坏。 可那顶帽子丑得要死,大小也不太合适,箍在脑袋上很不舒服,走两步就歪。头发也被压得乱糟糟的。而他只会冷冰冰地告诉她,不要一直把帽子摘下来。 两人因为帽子的事情扯皮至少一刻钟。她已全无游玩的兴致,闹脾气说肚子饿,非要他带她去吃开封菜,要有玉桂狗玩具的套餐。他不许她吃垃圾食品,又是一场交锋。她几滴眼泪磨得他无奈,最后还是吃了。几番周折,赶至游乐场已是正中午。 他按照游览顺序,带她逐一体验路过的项目,像没有感情的任务机器,多数时候嫌麻烦不参与,在旁边看着。她第一次发现,“玩”也可以是很痛苦的事。明明他在身边,镜子里照出的自己还是孤零零的,很可怜。她只是看起来像是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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