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建右系列_千山鸟飞绝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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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山鸟飞绝 (第2/6页)

下,他看见了某种尖锐的信仰,静安区天主教堂在战争前一年为即将到来的救赎做好准备。连带而来的还有救世主、大存亡、世界末日等新鲜词汇。这些东西范闲不与范建多说,他在小学校里担任助教的职位,老师中间传得凶,他反而就没有兴趣与父亲分享了。

    不过在很多年之后范闲回忆起这段在轿车中颠簸的路途时,依然会情不自禁地代称范建为父亲。关于血缘残酷的真相,在更深的伦理陷阱中显得微不足道了,此时此刻的范闲依然一无所知,所以人的年纪越大就会越不幸福,这句话兴许是真的。

    他们在上海的故居没有范建与亲戚们在北京购置的院落大,按照通俗的称呼,就叫军区大院。当时院里连同范闲一家的话,一共住着四个人家,很大的一亩地中间围着深井和果树,四周还摆放着一些瓷器和雕像,是一种深邃和黝黑的颜色,雕刻了百灵与惟妙惟肖的狐狸。大院里的某个前主人将农村扎稻草人的习惯蹩脚的挪移到了这里,在本人艺术风格的催促下,这才不得已叫人打了这几口雕塑。据说,这些都是前主人的宠物。范闲曾经在这些当时看起来巨大的雕像旁边,与兄弟姐妹们畅玩捉迷藏的把戏,他总是赢、总是赢,因为他走路不发出声音,也不会情不自禁的咯咯的笑。在十三岁的某一天,他仿佛突然顿悟一般,拿着千篇一律的课本,怔怔地察觉仿佛有一种童真或者无忧无虑的感情离他而去了。

    那一年姓李的人家搬进来了。范闲放学后在雕像旁捡到了一枚金色的纽扣,他敲门寻找新的人家,但是那家人自从搬进来之后就大门紧闭。那时候他热得发慌,口干舌燥,虽然被打理得穿着西装领带,还是小大人的模样,却只想赶紧回家喝果汁写作业;正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门的那一侧忽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范闲被震动的木质地板惊得忐忑,潜意识中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下一秒那脚步声停了,隔着薄薄的窄门,范闲可以清晰的听见那人胸腔中传来呼啸地轰鸣。

    几秒之后门刷的一下打开了,来人正是一家之主李云潜。他戴着一款深色墨镜,与父亲那一代军人不同,他梳着有些流气的小胡子,头发很短,眼神很阴戾。他在家里也穿着黑色的全套褂子,似乎完全注意不到周遭环境的炎热,范闲害怕的将扣子还给他,沙哑着嗓子解释道自己在何处见到了这样的东西。因为清楚不属于别人,所以一定是李家人搬家时弄丢的。

    那时李云潜看着他,模样竟缓和了不少。只是生硬的叫他别再突然敲门,随即指了指门口的一块红色铁皮箱,古怪的要求范闲有什么事用写信交流,然后就关上了门。范闲惊魂未定,在饭桌上将此事告诉父亲范建。那时他们已经聚少离多,不料一向随和温柔的父亲,听闻此事之后竟然勃然大怒。在他的反应中范闲猜测父亲靠着某种直觉与准则,猜到了李云潜那天开门时大概不怀好意,隔天他不安的收拾书包上学,姨娘临走前嘱咐他不要走南边与离家通的大门,要走侧门,走桥去学校。他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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