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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栀子花 (第2/3页)
陈顺的手。 大概不好意思。 至于为什么把手电的白光打在陈顺手上,陈百年就看不明白了。 其实陈百年挺怵杜蘅。 陈家坝没出现过这种女人。 文静,话少,漂亮,冰冷,怎么看怎么没有热乎气。他同媳妇马玉莲提过,玉莲讽刺他:“你个傻子看聪明人,能不怕么,她一个脑瓜够你十个使。” 好像是这个理。 兄弟俩在空旷的麦收场院前分别。 陈顺却不肯走了。 他问杜蘅还记不得这里,又搂住她,问起风冷不冷。 她不冷。 领教过大西北泼辣到能把五官吹跑的风,哪哪的风都显得格外仁慈。 “那年这里堆了好些麦子。” 她说着,把光束投进黑暗。 夜色下的场院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和夜穹融合,看起来像是巨兽的某处骨骼。她的光,是投喂巨兽的口粮。 吃下光,巨兽吞噬的回忆就被无罪释放。 场院,是他们初见的地方。 陈顺从来没敢说,打见杜蘅第一眼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对她只有一种感受,那就是——不适。 无端端的不适,带点厌弃。 不想见到她,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想方设法,避险滩似的避开她。 那是1975年,五月。 麦海泛金。 陈家坝又迎来一个丰年。 这天,陈顺带着一群老插和村民在场院打场。 麦子割下来捆好,拉到场院就等着打场。 打场是纯纯的体力活,天不亮就得去解疙瘩绳,到场子上把麦子摊开,用木叉疏松,等太阳晒透让骡子拉碌碡上场碾。碾得差不多,换人来,把麦子挑松,再晒一会儿,牲口继续碾,要来个三四回才算完。 知青队伍路过场院时,陈顺正赶着牲口碾第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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