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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提高了声量:“今日在场之人,除我柏溪外,再无女子。而我因读书获罪,为求自救才能在此立足。今日情状,皆因高宗年间萧薇谋乱案而导致。可诸位扪心细问,古往今来,以下犯上作乱者,女子有几人?男子又有多少?悉心辅佐圣君者,是否全无女子名姓?萧薇一人之过却要殃及天下女子,实在毫无道理。再者,从来圣贤、光宗耀祖与否不在男女之别,不在是否为官为相。男子不必非入仕途不可,女子亦可身怀青云之向。一切,不外是人各有志,各有所长罢了。又有多少男子为此背负不忠不孝之名,苦度一生?”其实,柏溪说的道理,尤其是最后的一番话,是太多无心仕途之人的心声。可这么多年了,没有人敢公然说出来。自古男尊女卑,男儿功成名就才被视为正途,至于女子是不是能读书,便是女子本身,都不十分在意。相比于受萧薇案连累而有性命之忧,就更加微不足道了。因而有识之士虽有,无奈人微力单,根本左右不了大局。柏溪的话音落下许久,学士园始终寂静无声。围观之人都在回味柏溪的高谈阔论。荀尚对柏溪原是欣赏的,但不期她旧事重提,又听完她的话,竟是隐隐显出担忧来——眼前人虽无萧薇的天资,但跟一般人比起来,单单论胆识,已是十分出挑。假以时日,必然不会只是囿于内宅的寻常妇人。却不知于国于家,是福是祸。皇帝的神情仍旧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落在柏溪身上的目光十分耐人寻味。“好!”“读书无罪!”“求知无罪!”……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高声喝了一句彩。随即掌声如潮,对柏溪的声援连连不断。往年出现这样的场景时,便意味着胜利者的诞生。柏溪笑着谢过众人,转身面对皇帝是依然心怀忐忑——她的话虽得了人心,但要皇帝赦她无罪,便是要他承认高宗立法有失偏颇。这件事可大可小。柏溪知道,自己又一次站在了皇权的漩涡中心。而她前路如何,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自己一丝一毫都做不得主。其他人也是屏息以待皇帝的决定。皇帝看向荀尚,征求起他的意见:“先生是当年萧薇案的亲历者,又是今日论礼之人,不知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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