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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会说自己箭术精湛,绝不会误伤别人,没想到蔺湛顺着长公主的话说了下去。他靠在凭几上,吊儿郎当地屈着一条长腿,“她那么矮,又蹲在地上,要是穿一身白,我保不准会把她当一只兔子,一箭射过去。”汾阳长公主一句“胡闹”还没说出口,蔺湛话锋一转,笑道:“射死倒还不至于,至多将那兔子的裙子钉在地上,让她跑也跑不了。”汾阳长公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薛棠嘴角僵硬,不管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心里已经对白衣服产生了阴影。不能再待下去了。她站了起来,退后几步,“长公主,我身体有些不适,能否容我先告退?”汾阳长公主颔首:“也可,你受了伤,该好好休息,我让御医去你房里诊治。”薛棠行礼告退,尽力忽视背后的两道目光,逃也似的离开了。蔺湛转着拇指上玳瑁戒,直到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融融日光中,才垂眼端起案上的茶盏。“这小姑娘最喜欢来我这玩,这回却忙不迭地跑了。”汾阳长公主靠着美人榻,袖口下露出的一截手臂丰腴白皙,缓缓摇着一把牡丹薄纱团扇,衔笑道:“湛郎,你是不是吓着她了?”蔺湛端起茶盏的动作一顿,莫名想起在碧溪湖旁她不小心扑进怀里的那一刻,不由得皱了皱眉,“要不是今次跟着来华清宫,我早忘了宫里还有这么个吃白食的。”今上多病,自登基以来便缠绵病榻,每至冬夏极炎极寒之极,便会发头风。每年去行宫避暑取暖,便让蔺湛监守长安城,这回却是将他一同带来了,所以才得以有与薛棠接触的偶然之机。“话不能这么说。”汾阳长公主道:“当初提出将她留在宫中抚养的,可就是先皇后。你娘虽是女子,但胆识却不亚于男儿,安抚了薛家,也相当于保住了边境……”她话说到一半,忽而发现少年搁在案上的右手攥紧了茶杯,手背上依稀可以看见青筋突起,几欲要将茶盏捏碎似的。汾阳长公主停住了话头,拿过一旁脸盆中浸了冰水的冰蚕丝帕子,走到蔺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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