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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要宿二里外的驿馆,哪想竟是个废弃的去处,看着颇为阴寒,娘子害怕的很。”顿了顿,话带诚恳:“我来此处寻可借宿的人家,只叨扰一宿,明早即去安次县。”芳梅默了片刻,才道:“今午时时,驿馆还好好的,后到过数十个黑衣人,骑高头白马,不晓得带着谁的手谕,也就一个时辰功夫,就把那祸害了。”似又不愿多说,边转身边道:“天色已晚,周大人还是快去将娘子接来为妥!”周振威此时哪需她多说,早已从话中听出蹊跷,顿时有种不祥之感,转身蹬马跨鞍,把缰绳猛一勒紧,马声长嘶,直朝驿馆方向疾驰而去。远远的,只见驿馆方向天色晦蒙黯淡,有风起,一片白蝶般的灰烬轻盈飘于周振威的肩上,拈起即粉碎,是房屋焚燃的痕迹。他心一紧,策马狂奔,已至驿馆正门,仰头瞅到竖股黑烟直冲云霄,鼻息间皆是呛人的难闻气味,凝神细看,竟是后院起火,想着先前玉翘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莫名的恐惧从心而出,迅速渗透至四肢百骸,等不及马停,纵身飞跃而下,穿前堂,直奔后院。灼人的热浪扑面,后院已烧得面目全非,厨房更是黑糊破败,狼藉不堪,只遗了大半堵子墙砖七零八落,地上四处洇着浇泼的水迹,仍有火苗在角落一闪一灭。一铜盆翻倒在边,清洗好的鸽子赤白横躺于地,碧秀春紫瘫软的跌坐在地,满脸泪痕,凄凄惨惨的哭着。一条健壮身影从周振威肩边擦过,一泼水溅在他的脚面,怔怔看去,是铁柱,拎抬起铁桶,甩起膀子把水浇向断壁残垣,“呲”的作响,即冒出一缕白烟四散。”铁柱,你莫要再浇了!“碧秀哭的喘不上气来。周振威四处缓缓张望,大掌攥紧成拳,眼里渐起一片红雾,喉咙哽塞,硬是说不出话来。他的宝贝,他千娇百媚、温柔乖顺的小翘儿,他那肚里揣了两个小东西的娘子,他离开时,舍不得他走,红着脸让他早点回,要等他一起吃饭,还撒娇,故意说晚了,可就不管他了。她那般良善,那般欢喜他,满心满眼都是他,怎会不管他呢!一向就是个惯爱嘴硬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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