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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功近利，沽名钓誉，你以为然否？”

“然！”高大男子拊掌朗笑。他早就被徐广志那一套效法先古的理论弄得暗火丛生。什么尧舜禹，什么禅让，什么仁爱贤明，天下大同，一听就是假的。中原人真会编故事。

他刚想到此处，就听关素衣徐徐道，“徐广志频频列举的禅让制，其实是个谎言，历史的真·相往往掩盖在血腥争斗之下。”

“哦？这话怎么说？”高大男子向前倾身，目光专注。一言不发的秦凌云被他挤了又挤，如今只能缩在墙面与栏杆的夹角处苦笑。中原历史是这人最感兴趣的东西，一听就会被吸引。若非他今日易了容，且行踪成迷，秦凌云都要怀疑关素衣是不是故意在制造话题攀谈。

“主张禅让说的，最早见与孔圣与其弟子编撰的，其真实性不可考。然，在和中，对于这段历史的阐明却截然相反。中记载：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而天下誉之。中记载：尧之末年，德衰，为舜所囚。舜囚尧，复偃丹朱，使不与父相见。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韩非子的说法暂且不提，单就比早几百年，且是战国时魏国正史，更为可信……”

谈兴上来了，关素衣从禅让制谈到尧、舜、禹的生平，三者如何上·位，如何明争暗斗，如何笼络人心、把控朝政等等，其言语之诙谐，情节之丰富，转折之跌宕，堪堪能写成一本精彩至极的话本。

高大男子听得如痴如醉，干脆捧着茶壶坐到她身边，主动帮着续茶，殷勤备至的态度和先前的嫌弃形成强烈反差，叫秦凌云看得直咋舌。

☆、说书

文萃楼内已不复之前人满为患的景象，楼下大厅围着三两拨文士，似乎正在对诗作赋，互相标榜，二楼则只剩下关素衣与秦凌云这一桌。

上辈子，关素衣就不是正统的儒家学者，更确切的说，她喜欢从诸子百家中提取精要之处钻研，而把那些不合乎自己理念，甚至与世情相悖的糟粕去除。但碍于孝道，她从未表露过内心的真实想法，重活一回，竟是硬生生憋了两辈子。

积攒了两辈子的话无法倾诉，那感觉着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