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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赐婚 (第4/4页)
周家不舍得给女儿吃饭吗? 别人不清楚袁聪习性,袁直却明白,兄长暗中也看过几眼,只是他细微,不容易被察觉。 大概也觉她吃得寒酸。 “珍珠帘子已是公主厚爱,不敢再在吃食上有别诸位大人,更不敢与大人们同吃同坐。素饼很好,不是酥饼不会掉屑,免得脏污竹简。” 大概在答袁聪之前的问话,顿了顿又问:“袁大人比照过,我所默的《齐论》有疏漏吗?” 听她说话,袁直又偷望一眼,若拂正两眼放空,说完又开始咀嚼,咀嚼很轻,有几分像泥胎动嘴说话,这呆样看得他一时想笑。 “女公子所默,一字不差。” 袁聪珍重地将她所默竹简稍加排列,说罢抬头,看见她呆呆出神的模样,也是一愣,很快低下头。 若拂默东西用的都是废简,把旧卷拆出来,反一面来用。为了誊录的人好排序,她会在简脚扎个朱红小点,满十一进,换个更大的朱点,这是她自己的习惯,日子一久,含章殿里人人接知。 袁聪也知道。 他还知道,有时遇上繁复的字,她会用废简写大一些,方便黄门誊录。她的蔡邕写得好,黄门偷偷捡她用来写繁字的废简,不知做什么用。 “默写校对耗费心神,素饼终究单薄,天寒,明日女公子还是同众人一块到暖房用饭罢。” 袁聪看着她的字,温声道。 “再过几日我就不再来了,用饭小憩太耽搁,离开前小女只想将《齐论》校完,了却心事一件。” 若拂咽下嘴里饼,公事公办地答,把他的好意完璧归赵。 袁聪面色微动。 为何不来? 他想问,可不能问。 “前些时候玉佩丢失,那是我娘给我的,多年以来一直不敢离身,所以当时情急,冲撞了袁大人。后来听说,大人回值房后把御赐的砚都摔了,想是我的不是,话说得刺耳,让大人动火。” 若拂说着,并不看人。 所以不知道在她一句“多年以来一直不敢离身”之后,袁聪猛地抬头看她,眼底薄雾散去,眸子一缩再缩,几乎快缩成星芒小点。 殿外袁直从没见过兄长这等神情,长眉不由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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