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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一滚下来,跟烫在他心尖上似的,疼得厉害。李绍当即服输投降,令女医搁下药箱,在屏风后待命。他问清楚哪个瓶子里装得是伤药,取来,又缠了纱布在手上,坐到床头对李慕仪谑道:“我亲自伺候殿下,行么?”李慕仪不说话。他轻握住李慕仪的脚,低头小心地为她处理伤口。李慕仪知疼,疼得小脚在细微颤抖,可死咬牙关,一声不吭。李绍笑她逞强,手下却放柔了动作,低头轻吹着气,像是在对待一只快要碎了的花瓶。李慕仪望着他发愣,想起好像许多年前,李绍就会这些。据他说,以前在边塞行军打仗,生死关头也指望不上大夫,因此才练出一手包扎的好功夫。说这些话的起因,是李桓冲撞了宫里的娘娘。因对方本就是个泼辣性子、人人敬之的主儿,怒火中烧起来,一盏滚烫的热茶当即就往稚子脸上泼。当时李慕仪想都来不及想,侧身忙护住李桓,整条胳膊如同从火刀上滚过一遭,瞬间起了大片的燎泡。那着实触目惊心了些,才教那主子轻易泄了恨,未再为难李桓。李桓少不更事,受了不小的惊吓,李慕仪好一顿安抚才哄了他睡,又独自打了井水来散痛。李桓小,李慕仪也算不得多大,面对红肿的胳膊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坐在井边,疼得暗暗掉泪。此事不知如何传到了李绍耳中,他拂了与先皇的棋局,令人寻了一周才在井边逮到她,搁在值房里头,亲自上手将她胳膊上的燎泡挑破。他或许是生气了,李慕仪猜不透他缘何生气,他待这伤势过分粗鲁,疼得她牙齿打颤,偏那草药更是刺骨灼人,敷上之后比烫伤都苦痛万分。李慕仪但凡想起当日之痛就会大冒冷汗,只是当时更怕教李绍看轻,强忍着不敢喊疼。他缠纱带的手法娴熟至极,李慕仪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怕疼,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他从何处学来这等手艺。李绍望着她笑了一阵儿,那眸子里星火一样的亮光,几乎能将她看穿。他没再追究她什么心思,只是好好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好了。”李绍将她的脚放在腿上,轻握住,笑问道,“如何?殿下可还满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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