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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壮阔而悲凉。钟关白突然明白为什么陆早秋说贺音徐像他了。其实贺音徐那一眼不是像他,贺音徐是像此刻站在包厢里的男人。而他自己,也像包厢里的这个男人。温月安看着他长大,教他十余年琴,旁人都说奇怪,钟关白竟然不像温月安,处世不像,就连弹琴的模样也不像。原来他以为他像季文台,或者像他的诸多狐朋狗友。现在他发现,都不是,那些都是形,是皮,不是骨。指尖在琴键上流动,改编与原曲严丝合缝,他连贺玉楼的曲都是懂的,懂那个几十年前的少年当初的心境。原来他是像贺玉楼。钟关白终于明白,温月安那句“他会赢”说的不是贺音徐会赢。是贺玉楼会赢。钟关白想起那个温月安弹的夜晚,他听见温月安说:“人活一辈子,只能做一件事,哪怕负尽天下,不疯魔不成活。”可是这场持续了几十年的战争,温月安还是舍不得让那个与他隔了一道墙,也隔了大半生的男人输。还在继续,一声一声将所有人带回当年月下。钟关白也跟着想起了温月安给他的本子,那是一本回忆录,看起来像是日记,其实是后来温月安成年后补写的,多少真,多少假,是否有遗忘疏漏,无人知晓。在温月安的笔下,那个南方城市里,有那么一座小楼,楼前有个院子。中秋那天,月光照在院中的溪水上,溪边有一个竹木小几,几上一张棋盘,一盏小灯。坐在几边的少年穿一件青衫,刚被他对面年龄大些、穿黑衣的少年屠了大龙,抿着唇,眉眼冷冷淡淡地从棋罐里执了一粒黑子。黑衣少年将青衫少年的手一挡:“不下了。”青衫少年问:“为什么不下?”Chapter25【–AntonínLeopoldDvorák】黑衣少年在空中摸了一把,一颗话梅糖便躺在掌心上:“练琴去。”青衫少年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伸手去拿,黑衣少年却将手掌一翻,转眼糖就不见了,就像糖来的时候一样,谁也不知道他怎么把糖变没的。“练完再说。”黑衣少年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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