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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慨。“你可认识张明堂?”孟斯齐问我。“他又是谁?”“本城有名富商,现下住在本院顶层,发现时已时日无多。”我在脑海中仔细搜寻一番,记起父亲隔壁病房有一名张氏,我在顶层呆了多日,从来只见特护出入,鲜见亲友探望。“张氏昏迷之前未来得及立下遗嘱。他育有三儿两女,此时正是各大报纸热点人物,自家兄妹同室操戈,为多得一分财产不惜将自己亲哥亲妹置于死地,可怜老人尚未入土,已被忘得一干二净。”我唏嘘。“我曾受邀参加张氏聚会,那时一家人和乐美满,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哪知会有这样一天。”孟斯齐同样慨然,“人的心就是如此不可捉摸,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撕开最后面纱。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古如此。”他叹息。我被他表情唬住,“咄,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哪是在安慰我,简直在吓我。”他却对我笑,“我又没有说要安慰你,我只是想要告诉人心复杂,你自己也未必看得清,不要这么早就盖棺定论。至少你该给我一个机会。”我又被他感动。晚上陆青繁来医院探望父亲,见到我的新发型,两条眉毛扭在一起。“你又在搞什么鬼?”我摸摸光滑头顶,“我预备皈依我佛,永伴青灯古卷,你意下如何?”半字真话没有。陆青繁看我的眼神要似要把我吞进去。他问我,“父亲情况如何。”“他醒着的时间已经很少,好在梦中无痛苦。”陆青繁走到床边,父亲闭着眼,嘴角还有一丝笑意。“他不必再握着别人的手,”我说,“他现在很快乐,比他过去的十多年所有快乐加起来都快乐,他拥有一切,但最后能叫他幸福的不过一场梦而已。人有时所求不过这么多而已,只是自己并不知道,反而缘木求鱼,去徒劳追求许多其他不必的东西。”陆青繁默然不语。离开时他忽然问我,“你与何厉之间到底怎么一回事?”我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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