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刻骨铭心_十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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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第8/12页)

恩里奇先生是个善良的人,对他的说词毫不怀疑,但恩里奇太太似乎对他有些畏惧,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嗅到他身上的危险气息吧。

    这里的确是最好的疗伤地,远离尘嚣,一早醒来只听见海欧的叫声与远处海浪规律的节拍。房子坐落在沙丘后方,周遭可见之处都没有别的住家,所谓的邻居要开车才能走访。

    从后门到海岸线大约三百码左右,黎秋何住的客房就在后门旁边。从他的位置望出窗外有一条石块堆砌的阶梯,下了阶梯就是沙地,女孩们上下阶梯时会换穿不同鞋子以免将沙子带进屋子里。

    这家人相当重视卫生,屋子里经常打扫得一尘不染。早晨起床会听见楼上忙碌走动、盥洗的声音,然后是蜜雪儿端着一盆水来到黎秋何房间。由于他肩骨有裂伤不能自己动手,只好让蜜雪儿帮他擦洗身体、换衣服,之后再送来早餐。

    恩里奇先生每天中午之前会前往镇上看诊,大约傍晚回家。他是小镇上唯一的医生,医术倒相当精湛。他说以前曾在大医院工作,颇有些名望,之所以举家移民到这个荒僻的所在是因为某些政治因素,不得不的选择。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满意现在的恬淡生活。

    黎秋何在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渐渐爱上这份恬淡。

    蜜雪儿怕他一个人无聊经常来陪他说话,有时会朗读法文诗,有时读几段塞维涅夫人的散文,虽然听不懂也觉得美妙动听,也许是美妙之处来自少女有如天籟般的纯洁嗓音。蜜雪儿也会唱些从广播电台听来的流行歌曲,无论甚么歌曲被她一唱都成了天籟。

    「纽约是甚么样子呢?我们刚搬来美国的时候曾经住过一阵子,但我那时候太小了甚么也不记得,只记得在船上见到的自由女神。」

    黎秋何说了许多她从来没听过的事物,在他看来稀松平常的事她却睁大眼睛表示惊叹佩服,美国的进步似乎与这个家庭无关。他问她有没有看过彩色电视机,她却连黑白的都没看过,唯一的外界资讯来源就只是一台收音机和爸爸从镇上带回家的报纸。看着她纯真的笑容,黎秋何决定不要说太多外面的事,他不想让蜜雪儿沾染那些杂质。他猜恩里奇先生大概也有同样的想法吧。

    他也想过纽约那边一定为了他的失踪忙翻了天,葛老大派所有人出去寻找他的下落。他们是否已经查明了袭击他的是哪帮人马?是不是已经开战了?还是按兵不动先查出他的下落再说?以葛老大的作风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其实他大可以託恩里奇先生去镇上发个电报,但他考虑了半天决定给自己放假。回想他这辈子几乎没有这么轻松过──打仗的日子、战俘营的日子、努力工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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