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2/3页)
来,因此宝笙也就随傅家姓。 而傅恒亭不仅在香港念了大学,后来又去了英国喝了几年洋墨水,拿了学历不说,还结识了如今的妻子。 他们二人同是远渡重洋的异乡人,傅恒亭是上海人,他的妻子成庚青是马来西亚华人,说到底是同根同源。 映楼不曾见过傅恒亭几面,第一次在学校大门前,他路过,顺带着接宝笙赴家宴。 远远的,映楼瞧见傅恒亭,他是画报里俊朗男子的标准长相,眉眼带点冷峭,举手投足间是小说里推崇的,男子应有的罗曼蒂克式绅士。 一路上灯火阑珊遍是,蛋壳黄的光透进窗子,愈发照得人朦胧、不可捉摸。 映楼想起从前问过宝笙,你舅舅没有孩子吗? 那时宝笙正在理发馆,头上的波浪卷发才定型,她摸摸鬓发,还是温热的,“没有的,舅舅说不喜欢孩子。” 那你舅妈呢?这句映楼没有问,太失礼了,显得她故意探听别人家私似的。 轿车行过狭窄的小路,停在小巷外,映楼下了车,同宝笙道别:“宝笙,再见,”她顿了顿,望向车窗里,“傅先生,再见。” 罕见地,傅恒亭对她说:“再见。” 映楼住在老弄堂里,高低不平的砖石常汪着一滩滩水,晴日头里照得熠熠生光的,阴雨时候又成了小小的池塘,她无意欣赏,小心地绕过去。 炉子里的炭火早已熄了,映楼脱下外衣,手顺势放在炉子上,冰凉凉一片。 车子驶进南和路的傅公馆,道路两侧的梧桐枝叶零落,冬天总是这样。 成庚青在门口等着,傅恒亭和宝笙下车,她就迎上去,一面挽着傅恒亭一面说:“你在电话里说今天要晚些,不成想晚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吃过饭了,你和宝笙吃饭了吗?” 宝笙跟在二人身后,家里的女佣人接过她的大衣,她控诉着舅舅:“我在电影院足足等了他快一个小时呢,约定好的时间从来也没准时过。” “你舅舅是忙惯了的,他那里时常出些乱子,要他解决,辛苦得很。”成庚青为丈夫辩解,他实在是忙碌,一个月里倒有大半个月不在家吃饭,有时成庚青午夜梦醒,斜沉沉清亮亮的月不声不响游进屋子,窗边的花砖染上浅薄的霜色。 饭桌上,宝笙道:“我瞧舅妈气色不是太好,是不是病了?” 傅恒亭听了这话,却讶然不已,“她常年如此,你是从哪里看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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