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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肩进了道观,道观里头甚是简陋,香炉上烟火袅袅,迟衡恭恭敬敬地摆过了,才拂去尘土,跟着庄期进了后房。后房,白胡子师父端端正正坐着:“一月前,贫道就算得今日有贵客临门,果然如此。”迟衡暗汗。赶紧把人参和名药都奉上:“容越不得空,这是托我带给师父的!”师父哼了一声:“哼,他倒有多忙?一年多了,连回来探一眼都不得空?哼,是不是到了垒州那种地方?该,吃吃苦才知道紫星台的好!罢了,好歹算是还记得,带这种俗物也就算了。庄期,拿去炖了!”迟衡一愣,想起师徒都能看星象,大概能算到容越在垒州,也不难吧。揉了揉短发,越发觉得这个地方超凡脱俗。晚上是一大锅人参汤。人人都有份,师父特地重重地说,容越带回来的,垒州的,不同寻常。迟衡哑然失笑,赶紧肃起脸,低着头,大大地喝了一口,淡得都没味了。白日里无风景。晚上风景却特别的好。因在山顶视野辽阔,一望无际。冷风吹,迟衡坐在一块石头上,仰望,天上星辰极为明亮,比迟衡看过的所有星星都亮。迟衡侧头笑:“庄期,你就是这样看星相的吗?”庄期只笑不语。迟衡兴冲冲地说起在武知县时,大家一筹莫展,容越也看星相想起洪水一事。见庄期听得入迷,他索性一口气说下去,说容越如何脱颖而出,如何统领千军,现在在垒州,依照现在的态势,不就他就是垒州之主了。庄期微笑,很淡然。迟衡又说起苦兹县的趣事,如何拔得头筹后被生生困住了,尤其是看到群蛇时容越的脸都白了,以及如何在溶洞里杀了怪鱼……一概说得眉飞色舞,恨不能把容越的趣事全挖出来。庄期终于粲然一笑。庄期素来只有仙人之气,不食人间烟火,这一笑才有点儿人气。迟衡看在眼里,心想,在这种荒山里,对着垂垂老矣的师父,遥望亘古不变的星空,这种日子,过得应该很无聊才是吧。迟衡遂不假思索地说:“庄期,你愿意离开禅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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