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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她却穿了身月白的裙子,除了头上一只嵌了琉璃珠的步摇,就是腕间表明孀居身份的白缎带,其余并无半点饰物。段庭臻看了她半晌,默然道:“你这是何苦。”段执柔道:“妹妹并没觉得苦,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了,皆是随我心意,如何会苦呢。”话在他嘴边上转了一转两转,终究没说出口。他并不知妹妹受的是怎么个疼法,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说出来反而像是讽刺,只好岔开了话题。“阿溪可好?”“我许久没见他了,婆母不许。”谈到儿子,段执柔神色依旧淡淡的。于是段庭臻只好说:“若有需要尽管和兄长说。”这时段执柔唇边终于漾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她心里感念兄长体贴,阴郁的情绪终于好转了些许,调侃道:“莫说我了,嫂子过世几年,兄长可有打算?”段庭臻咳了咳,道:“不是有个大师说我命中注定无子,那娶不娶妻又有何分别。”段执柔终于笑出了声来。不知怎么的,妹妹与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孟迟风。就这样段执柔在他们府上住了下来。因她守寡才一年多点,便不好出去走动。一是怕人忌讳,二是她丈夫死了刚满一年她就从婆家搬走了,难免有不长眼的要说她薄情。于是段执柔并不常去找京中的故友说话,多数出门就是去郊外踏青或是去上香,偶尔会在诗会上找个角落坐下,也不发言,全然看不出数年前她亦在台上一枝独秀。此乃后话。隔日,段庭臻处理了公事,按着计划打算去看小皇帝的功课。刚巧孟迟风也打算今日去教小皇帝骑术,于是晚了些。他到时小皇帝还没回来,就等了一会,不消片刻,两人一道回来了。却说小皇帝难得骑马,十分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不停,回来了还不停的缠着孟迟风说话:“皇叔,循儿什么时候才能骑那么大的马?”“等你长得和叔叔一样高的时候就能骑啦。”“那师傅岂不是一辈子骑不了了?”段庭臻是比孟迟风矮了近一寸,可决不能说矮了,或者说,大部分人都没有他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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