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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胸口大穴,不过一盏茶时间,却见沈琮身体一僵,再无声息。皇帝突然的驾崩并没有造成京中形势很大的变化,各路忠于宣王的人马随即表明了立场,按照沈琮的遗旨,沈亦骅登基,废太子沈远屏与沈辟疆被革去爵位流放边关,此时西越的战事已平,樊哲沁送来修好的盟书,这数年的争战敌对,暂时便告一个段落。不知不觉,北风开始肆虐,清晨起来院中一地霜白如雪,这一年也快到了尽头。沈亦骅这时才忽然想起来,这些天忙于政务,筹备年末的祭典以及商讨来年的改元之事,他暇余的时间少之又少,与蓝宁已经是月余没有见面。他等到下了朝,吩咐了几个亲卫跟着,出宫驱车前往旧日的王府。按太医的说法,蓝宁的身体需要静养,沈亦骅暂时便没有让他入宫。王府自从他离开后便只剩些服侍的老人,夜色清凉,池水澹澹,剩下还有些残败的荷藕,他站在池边想着那些身边的或已不在身边的人,思绪漫长。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来父皇临终前说过,那个人只是少年时求而不得的一段心事罢了,现在这段心事便搁在王府里难以决断。沈亦骅原以为他们之间经历了岁月相思,经历了生死一线,手已经握在一起便不会再分开。但是他一旦回到朝堂,却像回到鸟笼,栏杆阻碍重重。蓝宁的事,蔚清江等几个臣子显然都是不赞成的,或明或暗地提醒过他,要他早日处置。沈亦骅毕竟已经不再是多年前那个任性妄为的少年了,他现在是皇帝,却反而比以前更多了束缚。手抚在内院的门上,一时却没什么力气,生怕一打开来那人又已经不在了,又不知道若是那人问起,为什么月余都未曾来过,他应该如何回答。他呆了好一会,咿呀将院门轻轻推开,却看到蓝宁便坐在院中,背对着这边默默出神。沈亦骅刚走近蓝宁便已经发觉,还来不及回头,肩背上便觉到了暖意,沈亦华将披风脱下,罩在蓝宁身上,没有说话。蓝宁低声道:“殿下……”话一出口便知道不妥,他忙改口,“陛下。”话中自然地惊喜让沈亦骅微微一笑,答道:“是我。”低头却看到他膝上摆着一封信笺,心中微一思量,不自觉便泛起酸味,“又是沈岚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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