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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真一句假一句,互相争辩,没个准头。 关了灯,盛星坐在床沿儿上,他预备把那袋银元塞进衣柜底层的抽屉里。 反正是钱,怎么来的盛星不在乎,他当然知道江菱月不动这钱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欠人情。 他们俩和陈岳敏都不要好,因此交往起来总有种被掌控的窒息感;毕竟如今的道是黑道,因此在压迫里,盛星很少得罪人。 他没什么渴求的,就求一条命,求一生平安日子。 月亮洒了满世界清光,盛星看着地面上的窗户格子,他上前去,缓慢地将窗户帘子遮上了。 天儿真的暖了,当盛星仰头去看树枝上嫩黄色的芽儿,他忽然察觉到周身的温热,空气带着苏醒时候的甜味儿,正以缓慢的节奏,膨胀开来。 在这园子里待到第五天,人有些发闷,窗户外头,汽车碾着灰扑扑的道路,卖时装的店铺,把最新的广告纸张贴出来了,上头写着:精美的春季各种服装。 江菱月请不起梳头师傅,他自个儿倔强着化了好多天的装,这时候正坐在镜子前头,把玫红色的胭脂往眼窝里涂。 “念微,”盛星伸出胳膊去,像用手接住屋顶上吹下来的几粒残雪,他笑着问,“有没有写春天的好诗?” 江菱月只往镜子里瞧自己的脸,一眨眼,说:“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盛星回过头来看他,说:“可你这……也不‘愁’啊。” “不愁就乐呗,还有给自己找愁的……” 大概是觉得没趣了,盛星把窗户合上,他走到江菱月身边来,看他化妆。 江菱月手上忙活着,轻飘飘问:“有没有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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