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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他心里一动,手上却已经关了灯,还是老老实实睡下了。睡到凌晨时分,他不知怎么,忽然醒来,想起瞿深那个表情,觉得心里有点说不清的恐惧。房间里很安静,他却听不到瞿深的呼吸。他撑起身体,小心翼翼地在瞿深跟前仔细地听,伸手去试,确定了这个人还在呼吸。翟养浩在黑暗里坐了良久,脑子里头绪纷乱,冒出来很多乱七八糟诸如“从此君王不早朝”“后宫粉黛无颜色”等等自我感觉异常良好的句子。然而也是在这样一通无厘头的胡思乱想里,他无意识地揣度着这些句子,慢慢地,就觉得自己终于弄明白了“昏君”们迷恋上一个人的感觉,自己也一样,就是这么想守着瞿深,只恨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不够多,会为一点点蛛丝马迹而担忧——古往今来,帝王将相,平头短褐,有情大概都是如此。如果,只是说如果。如果瞿深也是真心喜欢他就好了,没有不得已,没有委曲求全,没有悲伤,没有阴影。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的人生会是多么美满。瞿深这场病过后,仿佛有点脱胎换骨。他还是沉默寡言,容易害羞,但是很微妙地,似乎眼睛里有了一些以往没有的光彩。大佬觉得瞿深似乎有了点坚定的意味,虽然他的外表还是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眉眼依然是透亮的光泽,脸庞也仍是天真的线条,但神情里好像有所隐忍,没有了以往怯生生的模样。他老老实实地学画画,明显比以往更加吃苦耐劳,几乎是通宵达旦的地步。大佬还有几次撞到他彻夜未归,困倦得眼神都飘了的样子。油画、水彩、版画、水墨,甚至书法,瞿深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胃口很大,着了魔一样,沉默地刻苦。他也很少再去参加那些大触们的聚会,经常以身体不适推托。大佬有时候也想骂他不上道,可是另一方面,却在不断看到他更成熟的作品。说老实话,瞿深除了临摹外,还是很喜欢画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东西,但是很难说究竟是哪里起了变化,那些晦涩的画面逐渐开始变得有生气,它们并不甜美,也不清新,像是幽暗的梦境,但却带着一丝魅惑人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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