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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书架子昏昏欲睡,靳久夜瞧着时辰,约莫还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再不歇息,恐怕明日主子就不能上朝了。大朝会虽一旬一次,可贺珏勤勉,日日都有早朝要议,参加的多是重臣要臣,若有紧急事,还要与内阁大臣再议。想到这,他起身,走到殿前,唤来外面伺候的宫人,让他们收拾屋子给贺珏洗漱。自己便偷偷溜回了玄衣司。这屋内的烛火燃了半宿,靳久夜和衣躺在床上,只觉得外头寂静得连虫鸣都显得比别处大声些。他沉下呼吸与心思,犹如无数次半夜惊醒一般,双目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毫无思绪,静等着再次入睡。可很快身上的痛感便席卷而来,饮了酒,又飞檐走壁动了手脚,伤口早就在发疼。他一直忍着,忍久了便忘了。等回到自己的地方,那番痛感再次袭来,他才想起看看伤势如何。就着昏暗的灯光,他找来伤药及干净纱布,一个人独自换药。腹上又渗出血来了,他涂了外伤药,又用新的纱布缠好,背上的实在没法,只好将就抹了两下,随意缠了一些,再套上干净的中衣。换下的衣裳,不消他多吩咐,玄衣司里素来有人会默默拿走洗净,再放到他的衣柜或者衣架子上。他若不忙的话,也会自己会动手,可惜大多数时候他都忙得连饭也不能好好吃。咦,怎么绣了朵花?靳久夜注意到这件中衣的袖口,不知何时多了一朵不甚起眼的红梅,他也不知穿了多久,红梅边角的绣线都有些毛躁了。当朝尚红,以他的品级地位,尚无资格着红色,否则便是对君主的不敬。想到这,靳久夜起身拿刀,一点一点将那红梅的绣线挑了,将拆下来的绣线放在烛火上烧净。袖口破了一道口子,再这么一挑,愈发显得惨不忍睹起来。然而靳久夜并不在意,他的手拿刀杀人无数次,却第一次用来挑绣线,虽不熟练,可到底是自己用惯了的刀,将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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