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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有时我也会拿本书,但或许是在外面始终不能完全静下心沉入进去,看着看着就又在脑海里天马行空地神游起来,之后也不再榨取这点时间刻苦,放任自己停滞。我坐在栗子身边,对面的座位上是一个上半身躺倒在妈妈腿上的小朋友,穿着小学的蓝色冬季校服,抱着自己的小书包睡得香甜。我不禁些许艳羡地看着衣着朴素的女人轻拍男孩子的背,让他睡的更安心。我遇见的别人的母亲总是如此温暖。没有乘客遮挡,我可以看见对面厚玻璃窗映照出模糊的自己:黑色的头发做过软化,只需早上用卷发棒打理几分钟就可以达到蓬松柔顺的效果,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到过胸,也许我要考虑剪短一些了;上身是早春款圆领杏色宽松针织衫,外搭灰色长款风衣,我低下头,同色系颜色稍深的长裙刚到小腿中部,脚上是深咖啡色的低跟浅口皮鞋,鞋面反射着地铁顶部冷白的灯光;伸出手,手指上裸色美甲下已经长出一小截——该去卸了,最近确实太忙了。正如玻璃窗上所映,我做女人打扮,日常生活中也是。然而我确实是男人,生理心理都是,只是偏爱精致的女性装扮。几年前同性婚姻法在国内通过,与此同时,拥有各种癖好的小众群体仿若迎来春天,处境相较以往改善了许多。当然即使如此,如我一样直接穿着异性装束在非时尚非娱乐性大公司里上班也可说得上惊世骇俗。所幸公司氛围包容,同事都很友善,异样眼光有,恶言恶语有,却是少数……我并不在意。当初从学校毕业,因为对自己被调剂的专业不算热爱,只是当做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没有打算继续深造,加上不知碰到什么运气被现在就职的公司录取便直接开始工作,进入成年人的社会。进公司以后才发现,公司不仅在业务上很有竞争力,气氛也很宽容,我禁不住萌生了不再掩盖的想法,告诉席暮柏后,他也赞同并鼓励我“怎么开心怎么做”。我下定决心穿着裙子走出家门,刚开始大家都很讶异,不过多是小心翼翼地打量,连经理——一名温婉的中年女性,都玩笑似的问我裙子是在哪里购买的。有大胆来直白询问我的人,或好奇或讥讽,我坦然回答自己喜欢。渐渐地,大家见怪不怪,我更是感叹自己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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