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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是店面,二楼要么住人、要么当仓库。也有些穷讲究的,会弄个特别风雅的接待室。但西屏园不这样。它的二楼……主要用来吃饭。为什么说主要?因为它还像个小型植物园——西北角有一棵贴墙生长的树,品种看不出来,是死是活也很难分辨,光秃秃的,高度刚巧抵到屋顶。枝丫就贴着墙与墙的交线蜿蜒交错。树枝上还装模作样地挂了个空鸟架。树底下有一片人工景,两只小王八在浅水池里划拉着,除此以外,到处是乱石和新鲜花草,还有几个不知什么玩意儿呆的窝。那个吃饭用的四方桌就搁在花草中间,十分……不伦不类。老毛在桌上放了一只大铜锅,往里填了炭,一锅浓稠奶白的高汤就这么咕嘟咕嘟地沸着,白雾带着香味弥散开来。锅里滚着薄而鲜嫩的羊肉,纹理间能溢出汁来。旁边一个小巧的炉子上还热着酒,度数不知道,但劲挺大的。反正闻时一口没喝,就已经醉了——临到夏天,他穿着短袖,坐在铺着热风的屋里,对着一桌滋补暖身的东西,肚子咕咕叫。他图什么?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木然吧,知道内情的夏樵还挺心疼。其实在夏樵的认知里,判官也是正常吃饭的,比如沈桥,比如他见过的、听过的各种人。像闻时这样不吃人饭的异类,还是独一份。也许还是跟他不死不活的情况有关吧。夏樵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问:“闻哥你还好吧?”“你说呢。”闻时握着筷子也没看他,过了两秒反省似的闭了一下眼,低声自我讥讽:“我真是脑子坏了。”谢问留他吃饭,他怎么就想不开点头了呢?这下好了,全靠自制力。他看着夏樵满碗的肉,幽幽问:“好吃么?”“……”夏樵不敢说话。对他而言,这一顿是真的不错。谢问这些店员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肉菜、又鲜又嫩,酱汁也特别香,手艺真的没话说。而且今天又是大雨、又是降温的,他正觉得冷呢,吃点热乎的刚刚好,实在没法跟这位姓闻的祖宗感同身受,只能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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