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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嫁入傅家给人做偏房,赵宗裕苦劝不成,一气之下与亲妹断绝来往,自此兄妹二人在未见过一面,直至傅家二姨奶奶去世,赵宗裕至傅家为其妹扶灵挽丧,送亡者最后一程。期间守灵伴宿,悲痛过甚,之后连病数月,旧疾成势,仿佛一夕而老,再不可与往日相较。赵老爷子是个面硬心软之人,看着那时匆匆一面的襁褓婴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心中感概万千,却又想起血亲因何而死,这孩子到底是傅家子弟,必定都是那等冷心冷情之人,难免气道:“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傅渊平静地将木匣双手奉与赵老爷子,他道:“前些日子寻来这个,晚辈斗胆窥测一番,见其中所书竟全然是亡母写与赵先生的家书。”正说着,忽听一阵风声,吹了好些落叶打在窗纸上。那赵老爷子双鬓斑白,傅渊所言已是触着了他的心事,忍了再三,才接过那匣子,听傅渊接着道:“晚辈思来想去,才将这些拿来,不为旁的,只求先生可回信一封,以待来年祭奠亡母之时,可以了却她的心愿。”“她的心愿?”赵老爷子指尖微颤,沧桑岁月将他魁伟的身躯磨露出老态,他苦笑道:“她早已得到她心中所想。”“若她当时肯听我一句,何至于短折而死!弄得骨肉分离,家不成家!”傅渊见赵老爷子面露哀痛,仍旧沉声道:“赵先生可亲启此匣,便知亡母从未后悔过。”“可思家之情难断,每每写完一封又都不敢交付与先生,只怕再起波澜嫌隙,故封于匣中不愿示人。晚辈此番冒昧前来,将此物还予先生,家母若泉下有知,自也安息了。”傅渊而后又道:“长姐远嫁带走了蝶佩,现留一对子母鹿也在匣中,先生取之尽可明白家母之心。”赵老爷子看着手中的匣子,只开了铜锁,望见那对润泽的玉佩,呆呆地看了一回,不觉的默默许久。过往种种难以言说,可斩不断的血脉亲缘如何忘得了,赵子清自嫁入盛族,他便没有一日是安心的,今见家书所言,正是他的寿诞之日,子清贺表,上书望兄康健,百岁无忧,匆匆谨祝望再三保重。赵老爷子触物伤情,感怀旧事,傅渊料道劝也无益,只得俯身行礼欲向老爷子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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