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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此前他们一直以为通敌的宗亲必想借势上位,所以对一直没有动作的孙辅动弹不得,如今他自己抖露了真相,难道只为了报复昔年孙策的一个疏漏?“报复?”孙辅在唇齿间反复地回味这个词,似品着一杯茶,清冽的滋味里透着些苦涩。他昂着头,展开双臂兜住风雪,骤然地大笑一声。檐上的雪簌簌抖落,他的眉间染上霜白。“不,辅只是认为他不堪重担罢了。他通了世家夺走庐江,又将庐江拱手让给袁术,借着袁术的兵马掠夺江东。”孙辅以一种刻骨的目光看向李隐舟,几乎咬断了牙根,“若不是他为袁术鹰犬数年,袁术一个废物如何能坐拥淮南大地?而今立地为王,就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未免太可笑了。”李隐舟一动不动地立在雪下。磅礴的怒意沉淀在胸口,反凝为一个疏风冷雨的平淡眼神,他凝视着孙辅快意的眼,道:“当日他恐怕别无他策,若不通世家,就要牺牲庐江百姓,若不拱手让给袁术,袁术会认为他背信弃义,会用更强硬的手段夺回庐江。当然,将军确实不够狠心。”若够狠心,又怎么容得下这些居心不良的兄弟把持重郡?孙辅却不以为然,凛然地道:“牺牲?古往今来,王侯将相,谁畏惧过牺牲?仁义道德不过是招揽人心的手段罢了!他不够狠,别人就会比他更狠,与其人为刀俎,不如我来。”与其人为刀俎,不如我来。李隐舟就这么静悄地看着他,挨得极近的两张脸互相染着鼻息,孙辅近乎狂热的心绪似要将雪化开,露出底下血淋淋的肮脏与真实。“先生是大夫。”孙辅抒了心头数年的积郁,一时倒没什么可遗憾的,反望着茫茫的雪,极为感慨,“让先生的手溅了血,是少主的狠心,但若不是有这样的狠心,江东迟早为人鱼肉。先生勿要因此——”话说到一半,他脖颈骤然地一凉。李隐舟不知何时已经抽出匕首,无声息地逼上他的下颌,闪落的银光里映出一双冷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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