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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舞】第五卷 行于幽泉 40 (第3/11页)
把脑袋摔进秽物桶里,顺势又呕了一通酸水,吐得死去活来。 自上山以来,他没生过这么严重的病,时间感在呕吐、发热,以及浸透被褥 的冷汗中彻底丧失。 等到能好好同福伯说话,才知从发病起算整整过了五天。 应风色是现今唯一住在风云峡的嫡传,住在这儿的却不仅仅是他而已。 为维护屋宇,洒扫庭除、灌溉草木等,还要服侍本脉传人的衣食起居,应风 色有一位管事、一个厨子,六名仆妇与长工;早前还有两名婢子叫茗荷池月,其 时茗荷十八,池月十九,都是幼年被卖上山来,专责照顾身体日衰的韦太师叔, 老人死后就跟在他身边,十分亲近。 风云峡无师长坐镇,为免风言风语,应风色领了青鳞绶不久,召来荷月二婢 细说分明,给了笔极丰厚的奁资打发回乡。 双姝哭着不答应,最后是福伯一拍桌顶,难得发怒:「你们就不怕败坏公子 爷的名声么,存什么非分之想!」 两人才没敢再说。 应风色其实很舍不得。 倒非贪恋美色,那会儿他才刚满十五,压根没想过那种事,只记着她们对自 己的好,感觉像与家人分离,心中甚是难过。 但他将来是要做宫主的,注定不婚无子,流连花丛无有好处。 万一婢子有身,必得下山打胎,经常就这么母子双亡不说,少不得还要留下 话柄,日后竞逐大位时给人扒粪污面,徒增难堪而已。 后来才知茗荷悬梁自尽了,甚至没回家乡,在山下的客栈盘桓大半个月,镇 日在牌楼前徘徊不去,游魂也似,后来仍想不开,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花样年华。 福伯接到通知,下山为她料理后事,回来后人就变了。 不是什么剧烈激进的变化,就是过往总不自觉笑成眯眯眼的那个部分坏掉了 一般,常对着空荡荡的屋舍发呆,好像能听着残留在角落里的银铃笑语,久久难 以自拔。 应风色没法安慰老人。 他不知怎么开口,也无法判断茗荷是因为福伯的话才自尽,抑或怯见故里家 人,不想离开早已生根的龙庭山……但她们终归得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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