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那 [父女]_第十四章 雨霖铃(一)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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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雨霖铃(一) (第3/3页)

症,把洞补上,有望痊愈。管子需要插一周,期间不能进食,营养全靠输液。

    他动完手术平安无事,就轮到她痛得死去活来,趴在他的床边,有一会没一会地小睡。很多光怪陆离的梦,回忆和未曾发生的事搅缠在一起,她不再能分清现实,一会还停留在十二岁,一会又见到素未谋面的妈妈。她看见钟杳睡在他怀间,衣衫不整,对他说:我是来见女儿,不是你和你的小情人。他没答话。她沉默着明白了一切。

    台风夜里停电,就像与世隔绝。无事可做,她们用一种世人未知的规则玩棋。分不出胜负,却罚了太多酒。襟怀半解,春山隐约。她第一次理解酒极则乱,乐极则悲。人趁着酒意装作糊涂,心照不宣滚到床上,做干柴烈火的男女该做的事。她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对世界的报复,她对未来的野望——但都不开心。她以为偶然的差错一生只会有一次,然而一错再错。

    他在操她。他操了她。

    ——她并不想像世人习惯的那样,用性缘定义自己的存在。失贞。性本无关于人身依附,谁高谁卑,谁占便宜、谁又吃亏,只是一场寻欢作乐的游戏。比起性,她对世界还有更多别样的野心。她与昨日的自己并无不同。

    爱他却是认真的。

    江天浩渺,洪水让她们几乎失散,只有梦醒之际的手指一直寻向彼此。他插着针管的手又变得冰凉,似捂不热的蛇鳞。

    “我不想再相信你了。”

    犹是万无一失撑到最后,在他终于出院的那天,她还是没克制住积压已久的怨气,忍泪嗔道。

    大病一场,他又清瘦不少,深陷的眼窝直教愧疚无处可藏。平白多出来的沧桑,更教他愿意包容她的小性子。

    “我还有什么能给你?财产都转到你的名下。如你所愿,我娶你为妻?说白了,也只是改户口本上的一个身份。想做总是有办法。”

    他认真思索这些事的可行性,她听一句,就觉心碎开一瓣。

    命运若想夺走他,并非她拼尽全力去拴就拴得住。所谓名分,在不可预知的世事面前显得太轻。曾经她计较的那些忠贞与情爱,患得患失,也都不值一提。

    只有生命的重量足够将他绑住。像是这回,若不是她在身边,他连自己病得有多重都弄不清,又要如何求救?如何不延误救治的时机?

    与他相守至死,除外并无别的选择。

    为照顾生病的他,她又从学校请了很长的假。每日生活平淡。她出门觅食,他来做饭。渐渐习惯清淡的口味。每天拉着买菜的小车,走过相同的路,她就能望见久远的以后,自己变成一模一样的小老太太。

    她的人生就在这里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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