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春_【8】半山洋房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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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半山洋房 (第2/3页)

   萧欠沉静地看了我很久,没有说话,也没有松手;他只是安静地拉着我,用近乎可以被称作温柔的目光看向我。他身后是一面通透的窗,窗外有捧月光,直直洒进来,铺了满地的柔色。

    “罗缚。”他温声。

    “你在抗拒什么。”

    那样的眼神,多少带些悲悯……

    仿佛神爱世人的施舍,他将我当成他的信徒。

    我扇了他一巴掌。

    我说:“不要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

    “让我感觉,你在冒犯我。”

    萧欠在审判我的过去,他用一种看似温存的方式来摸索我的底线。如同一只噬心的蚂蚁,脆弱得仿佛随时都能碾死,却又意外的挣扎求生。

    那一巴掌打得不算用力,但他的皮肤太白,稍微碰碰都会留下红印。他将头偏到一边,很久没有正过来,手却松开了。

    我背身离去,将他抛在身后,快到二楼时听见他在背后说:“罗缚,很疼的。”

    我顿了顿,将手放在脖子后仰了仰头,呼出长长的鼻息:“要长记性。”

    我入了房门。

    房间内,柔软坍塌的丝绸被铺在高塌上,被面是一种很浅淡的紫,人说那叫香炉紫烟。我住在二楼,这是我少时起居的地方;萧欠在三楼,在我父母曾住过的地方。

    我将衣物褪去,顺手搭在藤椅上,只留下内衣。

    昏光打在白肉上,脖颈之下是嶙峋的骨头,胸脯外八垂掂着,小腹凸起。在光影交融的地方,只剩一片青蓝。

    光透过竹叶窗,阴阴霭霭的一片蓝。

    我温好一缸水,将自己沉进去;水淹没头顶,我的肺腔被空气撑起,直到感觉自己几乎快死时才将头探出来,大口的喘息。

    很久以后,我才将身体坐直,头发潮湿,扭曲的披在肩上;我转头环顾了四周,老旧的浴室,许多地方仍保留着当年的样子。那扇窗,那镜,昏暗的,有些损坏的灯,黄铜衣钩,大理石板……

    半山洋房之内,藏着我并不算光鲜的少女时代。

    如今它已残旧不堪,器件松松垮垮,看着摇摇欲坠。旧时的光彩逐渐潦倒,而后坍塌,直至尘封。

    我从出生起,就在这座房子里长大。

    我该从这里开始回忆——我的过去。

    我的父亲叫罗拾,母亲叫张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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