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修正版)07 . (第8/17页)
瞥了一眼,她双眸隐在水雾中,那样朦胧。 母亲恢复了过往那娴静中带点俏皮,端庄里又蕴含着些许野性的动人姿态, 这意味着她从父亲这场灾难里走出来,本应是好事的现象,母亲却让我越发觉得 有了陌生感,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调料,一整锅美妙的菜肴都会完全转换了一个 味道。例如她那眉梢间不经意荡漾出的春情。我想,即使是眉头偶尔紧锁住的母 亲本人也无法发现吧。 允许探监后爷爷精神就好多了,可惜因这连绵雨天,腿脚越发不利索。我和 奶奶缓缓把他搀了过来。饭间爷爷想和我喝两盅,奶奶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口水擦干净再说。」母亲劝爷爷没事多动动,「不能真把身子骨给荒了」。他 竟恼了,嘴角一抽一抽的,母亲也就不再言语。一时静悄悄的,雨似乎更大了。 半晌,奶奶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走了啥霉运,没一件顺心事儿。往年 这粮食都收好入仓了,今年,棒子不有小孩鸡鸡大?」母亲就安慰她:「雨又不 是只淹咱一家,大家还不都一样。」「一样一样,」奶奶放下筷子,面向我: 「奶奶这身子骨是老了,但也还能下地。林林你没事儿也到豆地瞅瞅,不知道的 还以为咱种的是草呢?」我忙说没事,不就是草吗,包在我身上。奶奶重又拿起 筷子,笑骂:「德性!」转头又对妹妹说道:「舒雅,书读得怎么样了?」妹妹 脆生生地应道:「年级前五。」「我们舒雅就是了不起。林林你要是有你妹妹一 半,我皱纹也能少几条。」 妹妹成绩怎么样奶奶还能不知道?她就是喜欢用这种方法来「鼓励」我,以 前我爸也喜欢这么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遗传了,但他们偏偏不知道,我根本不 吃这一套,这也是遗传。要是这样的激将法有用,我爸也不至于进了号子。 爷爷尚在兀自嘟囔。母亲垂着眼皮,没吭声。很快,她站起来:「排骨好了, 我看看去。」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母亲已换上了一条运动裤。 饭后,我跟在妹妹身后,一定盯着她那单薄的屁股,猜测着她底裤的颜色跟 着上了楼。随着离那一晚时间过得越久,我就越是心痒难耐,我也越发理解,为 啥之前姨父纠缠着母亲总是显得那么饥渴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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