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夕 (第2/5页)
r> 他流着血上前。姚安从客座上起身要迎,最终还是退了一步。 “丰时贱,短时贵,况且京北战事未歇,恰好蜀阆又大量和籴……三官人明白的,唔。” 昂贵的米价需要解释。 姚安有些无措,余光见到身旁人又落一滴血,立刻噤声。 “蜀阆大量和籴?”姜琳的微笑淡了,“一句不韪:蜀地也有战事?” “怎会,生户打闹,三官人智者多虑。” 姜琳愈平静,姚安愈难平,仿佛主动提起战事是自己的不对。 他稍稍忘记本意,嗫嚅:“那么,三官人看,这些米——” “某惶恐,太贵。”姜琳揩去眼角的血。 姚安却像被抽了一掌,脸红透了。 禁围上的天有绛色侵染。姜琳未愈合的伤口,与正红的日边色相映,不那么乍眼。 姚安醒悟过来:“三官人要惠生民,还怕贵吗?如今杏林为禁,”他抬眼去看血一样的日边(皇帝左右),“三官人何不高谋?做一两件好事,得天子青眼,或许能救大官人性命。” “某怎敢借大王心意,去向官家讨功。”姜琳又笑了。 姚安“啊呀”地咬了舌头,方知坊间所传是实:潮国公的儿子投入亲王帐下执辔,竟与大哥二哥对立。再看姜琳时,发现他用沾血的手,取一把米,两只清泓的眼睛,正凝神看。 姜琳查过姚安带来的所有春稼,付了低于市价两分的钱,尽数买下,并以庄毅亲王的名义广施民众,不添贷,让流民称叹,让姚安有苦难言。 北地民众因而念及大王镇京北的去日。 等到禁军再来时,他们有话要说:谋太平需勇将,请用庄毅大王。 无人敢进民言,揣度都谨慎。 倒是爬上高岗的姚安复念又复念,生出乍现微光时的悸动。 他和姜琳一起吹凉风。 “三官人这次施饭,其实并未受命于大王,而是自作主张吧?” 姜琳笑的时候,额伤看着轻了。 洮水阴面来风。为杏林城赋名的红杏林应风作响,带泥咸,过花枝。碎红吹成团,纠缠不清。久滈后的树条更沉,在二人的俯瞰下低垂。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