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第2/2页)

因为妈妈就是这么过来的，一个人嫁到南京，无依无靠。妈妈不是担心你的能力，毕竟你去国外闯荡了那么多年，在美国也把妈妈照顾的很好，只是妈妈觉得你换一条路可能会舒服一点。”妈妈抚摸着西域的脸蛋，像是28年前刚把西域生出来的时候，她躺在产房里看了西域的第一眼，原来，这就是我的女儿，十月怀胎的女儿。

    “但是，分手之后你的痛苦我感受到了。你慢慢变得宁愿在学校那个破房子窝着，也不愿意回家来吃顿饭。这么近的距离，我能感受到你的抗拒。前几天，我发现你包里的药了。妈妈想了半天，也不敢问，但我估计多半是感情的问题。妈妈没想到，曾经的那一次分手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如果，复合能让你过得开心，妈妈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只是，所有的后果，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需要你独自去承担。”

    “妈妈，那就是褪黑素，帮助睡眠的，我可能是有点抑郁，但不至于生病。而且，抑郁症这种事情，就当感冒发烧，生病了吃药，吃完药就好了。不用太担心。”西域转过身子，直视着妈妈的眼睛，妈妈老了，皱纹多了，脸颊上有暗沉的色斑了。为什么人一定会老呢？西域很难过。

    “妈妈支持你的所有决定，只是，成年人做得任何决定，一定要对结果负责。你能够承担最坏的结果，就去做吧。爸爸那里，妈妈去说。其实你爸爸每次参加婚礼都在一遍遍演练以后送你出嫁的样子。”

    “谢谢妈妈，妈妈，我真的很爱你。”西域低下了头，把头埋在被褥中，她从小怕鬼，睡觉的时候会把嘴巴鼻子塞到被子下，只露出双眼，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表现。

    “没有人比我们更爱你，以后，欢迎回家。”妈妈帮西域盖好耳朵两边的被子，看着女儿闭起的眼睛，像是在感慨一生。

    西域的妈妈，从浙江的一个小县城通过高考考进了大学，又通过考研考进了南京，结婚，生子，自己的后半段时光就是在抚育女儿。你说，当妈妈的，对子女有没有过期待？一定会有的，希望她出人头地，希望她冰雪聪慧。但是，真的经历了十月怀胎，几十年的抚养之后，若是还有什么期待，那就是希望她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28年前，在安徽宣城的市医院，西域妈妈挺着肚子待产，被问到希望孩子是怎样的时候，西域妈妈想了想，莞尔一笑，“儿子的话，希望聪明一点；女儿的话，希望漂亮一点儿。”

    然而，几个小时后，在听到西域的呱呱声之后，西域妈妈的脑海里只存在一个念头，“希望你健健康康的，就好。”